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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:蕭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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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:蕭塵

蕭離是北安王嫡長孫,薛書尚和遲雄怎敢讓他沖鋒陷陣,端州城外的拼殺基本和他無關。

坐在端州城外的軍營裏,他每日都提心吊膽,象征性地坐在軍營大帳的上座,聽著薛書尚和遲雄的陣法推演,插不上話。

夜幕籠罩端州城外。

“這猛蛇被打醒了?咬住我們不松口,他們是瘋了吧?”遲雄進賬卸刀,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,咬著牙,用清水清洗著自己的刀傷。

“我聽哈布森的士兵在吆喝,說取下長孫的頭顱,賞牛馬千匹。”薛書尚也進了帳,但他一擡頭,才發現,長孫蕭離正端坐在主賬軍營裏等他們倆,薛書尚尷尬得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。

“長孫……”

軍帳沒燃燭,薛書尚掀簾借著月光才看清軍帳上座的人影。

侍衛燃燭後,軍帳裏的光亮照得三人面色通紅。

“指揮使,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?”

薛書尚頷首點頭,他們和這位北安長孫沒有交情,甚至都不熟,他們摸不到蕭離的脾性,軍帳裏的氣氛瞬間尷尬到了極點。

“原來我的腦袋只值千匹牛馬。”蕭離的眼裏沒有恐慌,或者說,他不能恐慌。蕭寒派他來“練膽子”,從他出營的那刻,他就不能畏懼。二十載,蕭寒對他說的最多的話便是:你是北安長孫,將來的北境王,三軍的主心骨,你的字典裏,不能有害怕這兩個字。

“長孫放心,有末將在,定不會讓那漠北賊子傷長孫分毫。”遲雄感謝蕭離在蕭寒面前為端州說話,他記著這份情,縱然長孫初出茅廬,在三軍面前沒有戰功,沒有,但他認這個主子,滴水恩當湧泉報。

“指揮使,副指揮使,我有一計,不知可不可行?”

“長孫請講。”

……

禹州城頭,趙修左等右等,沒有看見半點汗布呼攻城的跡象,他正納悶著,就看見了遠處漠北騎兵集結出營的長隊。他的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。

“不好,他們出動的方向,是柳州。”

趙修守城不怕,他有城破人亡的勇氣,但讓他出城迎敵,這勇氣便少了一半。再加上蕭寒臨走前的軍令是讓他誓死守城,他不能動,萬一出兵中計而致城破,他就是千古罪人。

“指揮使,看這人數至少得有三萬,是沖著寒帥和老帥去的,這萬一……”說話的人是趙修的幕僚--李旦,他看著趙修在城門頭上踱步發愁,便不再言語讓趙修心煩了。

“我去給那小子送點飯。”李旦已生腹案,低頭退下城樓。

蕭野被趙修鎖在北安王府他自己的房間裏,通向蕭野房間的庭院,一個高大的身影,立在院子的中央。

他是蕭寒的近衛,有“北境第一刀”之稱的蕭塵。

北境每三年舉行一次軍營擂臺賽,擒拿格鬥,弓馬騎射,槍刀劍棍,蕭塵剛剛及冠,就已經是蟬聯兩屆的冠軍。他是戰場遺孤,從小在軍營裏長大,六年前,他差不多和蕭野一樣的年紀,第一次贏得北境比武擂臺賽的冠軍時,蕭寒就把他收養為了義子,不僅賜他“蕭”姓,還把北境最強武士的榮耀--“斬狼刀”賜給了他。

蕭塵魁梧有力,習武的筋骨和天賦更是無人能及。十二歲便徒手擰下了黃牛角,十五六歲,就已經打敗了蕭讓,成為了軍中第一。軍中習武的人調侃他,大胤北境“劍聖”秦震天如果還活著,肯定是要找他來當徒弟繼承衣缽的,也不至於因找不到合適的秦家劍法傳承人而棄家遠游,客死他鄉。

“蕭塵,放我出去,我是北安嫡孫,你敢關我……”

“蕭塵,你知道我爹為什麽出征不帶你?因為他要赴的是死局,我要出去,我要去救我爹。”

“蕭塵,放我出去……我爹要是死了,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。”

“蕭塵……”

蕭野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啞了,蕭塵還是身挎斬狼刀,挺立在院,無動於衷。

蕭塵武學驚人,但做人簡單,心思單純,作為蕭寒的護衛武士,蕭寒的每個命令對他來說都是聖旨,除非自己戰死,他都得完成。

而蕭寒出征前對他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是:看好蕭野。

李旦從後廚端著飯菜敲響了蕭野的房門。

蕭塵開了鎖,放李旦進了蕭野的房間。

“李叔,外面怎麽樣了?汗布呼攻城了嗎?”

李旦剛要回答,就被蕭野打斷了:“他沒有攻城,派兵去了柳州,對不對?有多少人?兩萬還是三萬?”

“小公子,你怎麽知道汗布呼沒有攻城,派兵去柳州的?”李旦有些意外,蕭野對戰場局勢的變化準確敏銳,這是天賦。

“我一直以為汗布呼出兵柳州是沖祖父去的,但他派哈步森攻了端州,他讓父親不得不往端州分了兵,接著,他在端州和柳州之間選擇了柳州,分了兩萬的漠北兵堵住了蕭讓叔父的後路,於是,父親不得不再出兵三萬回援柳州。比起難攻的禹州城池,他出兵截斷父親的後路為上策。還有,如果現在汗布呼正在率領大軍攻禹州墻頭,你,應該不會閑到來給我送飯。”

“小公子猜對了,汗布呼調出漠北騎兵去了柳州。”

“有多少人?”

“天色太暗看不清,至少有三萬。”

“先生,我要出去,我要見趙修。”

“寒帥交代過,你不能出去。”

“先生來這兒應該不是給我送飯來的吧?”

李旦擦了擦他眉間的汗,正如蕭野說的,他來不是來給蕭野送飯的,是自作主張來替趙修跟他拿主意的。

蕭野見李旦神色猶豫,又言:“先生,若汗布呼真如我所分析地那樣,現在每過一分,父親就離死近了一步,你想與整個北安王府為敵,成為北境的罪人嗎?”

李旦被蕭野的氣場給嚇到了,他的話如同洪鐘般在他的心上震蕩。

蕭野軍事敏銳,洞察折服人心的本事也了得,蕭寒五嫡孫,長子蕭離儒雅有餘剛毅不足;二子蕭煥魯莽好鬥,是個直腸子;三子蕭渺手不離書,胸無大志;四子早夭;而蕭野,聰明果敢,能文能武,不談心智和城府,就光是這令人膽寒驚心的氣場就勝出了他的三個哥哥。

李旦剛要說話,門房就響了,躲在門口偷聽他們談話的趙修不知站了多久,而確定的是,現在的他,顯然被蕭野給說服了。

趙修推門進來,沒等李旦發問,便急忙向蕭野問道:“小公子,依你之見,我該如何?”

“大人,可否打探到汗布呼的行蹤?”

“這個可以辦,但為何?”

“正如寒帥是北境的定海針,汗布呼也是漠北的主心骨,擒賊擒王,汗布呼去年才一統漠北,在六部不穩,若汗布呼這個漠北大君死了,那分散在二十萬大軍的六部漠北兵必將惶恐大亂,而主攻柳州的汗布呼兒子--讚步卓也將無心攻城,北上撤軍,北境危機可解。”

趙修還在思索,李旦卻立馬有了主意:“小公子,想要過萬人殺掉汗布呼,猶如登天,我有一人,或許可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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